腾云

腾云035

作者:irisjyyu 2014-08-19
现代病的由来

推荐人:沈逸尘     海麟网主编

 

推荐语:

这篇文章是《众病之王:癌症传》的书评。我推荐这篇文章是想让大家都去读一读这本不可多得的癌症科普书。该书由美国肿瘤医生悉达多·穆克吉所著,读穆克吉的书,就像是在听一位业内人士娓娓道来,能让人深切体会身处现代生物医学最前沿并将新知识与新技术应用于临床治疗的感受。

 

作为一名癌症患者的亲属,这本书也帮我解决了以下两个终极问题:

 

为什么会得癌症?

癌症能否被治愈?

 

癌症一直与人类同在,其深植于人类的本源——基因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一直看不透癌症到底是什么东西。直到19世纪末,德国病理学家鲁道夫·魏尔啸提出癌症是一种典型的细胞病理性增生,即不受控制的细胞生长。

 

到了20世纪,随着致癌基因、抑癌基因和原癌基因的发现,科学家终于揭开了癌症的黑箱,找到了癌症发生的根源。简而言之,基因可以控制人体细胞的分裂,如果把基因比作开关,那么致癌基因相当于开启分裂,而抑癌基因则可以停止分裂,当前者被激活,而后者失效,则癌症之门从此开启。

 

原癌基因是人类基因的一部分,存在于所有细胞中,它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有转化为癌症的可能,任何外部诱因(如辐射、环境污染、吸烟)都有可能导致其突变为致癌基因。正因为这种“普适性”,癌症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无差别对待。

 

癌症无愧于“众病之王”这一称号,与癌症抗争实际上就是与自己抗争,从生物学角度来看,癌细胞是一种比我们自身更完美的存在,正常细胞逃不掉自我凋亡的宿命,而癌细胞则打破了自然规律,只要有足够的养分,它就能实现永生。

 

对于癌症治疗,在癌症的早期能够手术切除是最干净利落的治疗手段;放疗虽然比手术刀更精准,但放射线本身就是致癌因素,这是其无法回避的危险;化疗是癌症治疗的重要手段,但很长一段时间里化疗一直是无的放矢,直到1999年格列卫(Glivec)的诞生,精准靶向癌基因的化疗药才成为可能。

 

靶向治疗癌症是眼下最热门的研究方向,但其会否真正通向癌症治愈之路犹未可知。如今的肿瘤医生在面对这一终极对手时,已经不再像20世纪那样狂热地谈论治愈,现代医学的目标是将癌症转化为慢性病,而医学界通行的准则是癌症患者能在治疗后活够5年则视为治愈,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种“治愈”也凸显出医生们的无可奈何。

 

 

文章内容

现代病的由来

/ Steven Shapin / seakylin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一天早上,卡尔拉睡醒之后感觉身体不太舒服。她一直有头痛的毛病,但不是那种吃片药就会好转的普通头痛。她的头痛会伴随某种麻木感,而且现在她还注意到其他一些不对劲的地方:后背有莫名其妙的瘀伤,牙龈变白,全身无力。她去看医生,但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吃点儿阿司匹林试试,说不定只是偏头痛。”但是,阿司匹林并不管用。最后她请医生帮她验血。随后,她就立即被送往波士顿的麻省总医院。一位年轻有为的医生做出了初步诊断:急性淋巴细胞性白血病。卡尔拉对淋巴母细胞一无所知,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做骨髓抽样检查,但她知道什么是白血病。那可是血癌啊!她吓坏了,可能都没心思听肿瘤医生的那些宽慰话——“通常来说,A.L.L是可以治愈的。”

 

卡尔拉不仅住进了癌症病房,更进入了一个癌症患者的世界。社会学家伊坦·戈夫曼曾经称病房为“一个完整的机构”,就像避难所、军队、监狱、修道院、剑桥大学那样。一个人进入其中之后,原有的身份都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身份。卡尔拉拿到一个病历号码、一条腕带和一件病号服。有些医生可能会询问她叫什么名字以及她在患癌之前是做什么的,然而有些医生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因为化疗会降低患者免疫系统的抗感染力,所以她需要住在无菌的化疗病房。因此,家人和朋友的探视时间也要根据她的化疗日程安排做出相应的调整。就这样,卡尔拉变成了一个癌症患者。

癌症一直与人类同在,只是存在的方式不同。当然,癌症的护理与治疗方法也会与时俱进。所以,它们在不同时期也会有不同的身份、意义和辨识度。追溯到癌症发展史的源头,你会发现当时癌症被叫作“螃蟹”。之所以这么命名,要么是因为从肿块部位向外伸展出分叉的青筋状若蟹钳,要么是因为癌症之痛就像被蟹钳夹住一般。在前现代,癌症被称作“肿块”,即身体某一位置出现肿胀,有时会穿破皮肤形成溃疡,流出恶臭液体。古埃及人对许多会产生不良后果的肿块有一个基本的认识。古希腊人懂得区分良性肿块和恶性肿块。公元2世纪,古罗马时期最著名、最有影响的医学大师盖伦认为肿瘤的形成机制是系统性的——情绪过分忧郁或低落(身体的四大“情绪”之一)容易造成癌症,而情绪不佳则是由不良饮食或环境因素所致。古时候,医生有时会为病人切除肿块,但愈后比较差。在一张公元前1600年左右的古埃及纸莎草纸上,有一段关于乳腺癌的描述,结论是:“无药可救。”

 

罹患癌症一直都是很可怕的经历,但在当代以前,癌症并未留下深刻的文化印记。过去,人们对死亡的恐惧主要集中在其他几类疾病上:传染病(瘟疫、天花、霍乱、斑疹伤寒及伤寒症)、卒中(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中风和心脏病)以及 “肺病”(即肺结核,19世纪时最为流行)。虽然癌症痛苦的死亡方式的确恐怖,但是在过去那种恐惧并未在大众心头占据主要位置。这就是医学历史学家罗伊·波特将癌症描写为“出类拔萃的现代疾病”、穆克吉将癌症称为“现代化的典型产品”的一个原因。

由于癌症的病因与神经衰弱和糖尿病的病因大致相同,癌症曾经被认为是一种“文明病”。人们认为神经衰弱是现代生活压力太大所致,而糖尿病则是由不良饮食和缺乏运动引起。在1819世纪,一些医生将癌症(当时最常见的是乳腺癌和卵巢癌)归因于心理和行为的影响。18世纪,威廉·布臣在其广受欢迎的文章《家庭医疗》中,推断癌症可能是由“过度恐惧、悲伤或负罪感”所致。19世纪的文献反复提到“癌症性格”一词,在有些版本中,还特指为性压抑。正如苏珊·桑塔格所说,在那个年代,癌症被看作是可耻甚至下流的疾病,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在欧洲浪漫主义时期和维多利亚时代,患有肺结核或死于肺结核可能被看作是有教养的象征;但死于癌症就另当别论了。桑塔格写到,那时,“美化”癌症“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癌症是“现代病”。 这不仅因为我们从全新的角度认识癌症,而且癌症的种类越来越多。某些癌症发病率的上升显然与进入机体的一些物质有关,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便是吸烟与肺癌之间的因果关系。但是,从根本上讲,癌症死亡率上升是一个好消息:人类越来越长寿,很多传染病已不再是人类的主要死因,所以等我们罹患某些疾病时,往往已经比最长寿的前人还要老迈。20世纪初,美国人的预期寿命为47.3岁。而在19世纪中叶,这一数字还不足40岁。目前,在美国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的患者的平均年龄为61;前列腺癌,67;结肠直肠癌,70岁。“癌症已成为现代生活的代价。”一位流行病学家不久前写道。在美国,大约一半的男性和三分之一的女性会在某个阶段罹患癌症;目前,癌症在美国已经成为仅次于心脏病的第二号杀手。但是在收入水平低和平均寿命短的国家,癌症甚至未能入围前十大死因。

过去,人们只能看到身体表面的癌症。如今,我们可以从微观的角度审视癌症。显微镜、组织染色、活体检查、X光检查、计算机断层扫描、磁共振等技术的进步,为人类提供了诊断癌症的新方法,但与此同时,人们对癌症更加恐惧。精神病学家、人类学家阿瑟·克莱曼在《疾痛的故事》一书中记录了癌症患者与医生之间的对话。一位直肠癌已转移的垂危病人告诉医生,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异己之物,‘它’正在吞噬我的身体……这些癌细胞既是我,又不是我”。随着我们对癌细胞的了解不断深入,我们越发发现它和人类很像。和我们一样,癌细胞也想要生长、增殖,只是它们不知道调控增殖的速度。“癌症的生命就是人体生命的一个缩影。癌症其实就是我们自身病理状态的反射。”穆克吉写道,“从其分子核心的本能而言,癌细胞就是人类自身的翻版——活性强、生存力强、杂乱无章、繁衍力强、富创造力。”研究人员在超然事外的状态下,会难掩对癌症这一劲敌的仰慕之情,就像夏洛克·福尔摩斯仰慕莫里亚蒂教授那样。穆克吉审视了现代癌症基因学提出的各种模式,经过一番犹豫,他最后用“很美”二字来评价那些可怕的模式。

节选自文章《现代病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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